最近热播的电视剧《流金岁月》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片段,离开10年的戴茜重回地产设计公司工作,有人开始发难。
有人问:“一个人离开了十年,对这个行业还能了解多少?”
戴茜:“我去了意大利,在欧洲做了十年的古城翻新,其中包括了威尼斯几间美术馆的改造,还有卢瓦河多处城堡的改造-----”
一众人士鸦雀无声,瞬间被折服。
为什么这些设计修建摩天大楼的人会被古城、古堡翻新和美术馆改造而震撼?除了古建筑的修缮难度比平地起高楼更困难,恐怕古建筑中的“灵魂”不是一般人能够企及的。
在业内人士看来能参与这样的项目已然达到了“登峰造极”之境,是一样有功德上修为的事儿。
“理所应当”的困境
10个月前新冠疫情最严重的时候,江波说要恢复广州第十甫陶陶居老店140年前的模样,我惊讶不已,他希望我能记录下来整个变迁的过程并把它制作成纪录片,我更忐忑。细思恐极,无论结果如何我俩都会听到不一样的声音:对于他来说复原并回到某一个时间刻度——140年前,是精准的,那么这个刻度之后的变化如此巨大,却是模糊的。
那些在模糊的岁月里人们的习惯已经养成,对“陶陶居”都有自己的定式思维——它理所应当就长这个模样,它理所应当是这个菜肴,它理所应当是这个味道,甚至它理所应当是这个价格......
尹江波
140年啊,几番轮回,谁又能说清得清这些“理所应当”就真的理所应当呢?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个“陶陶居”,要直面理所应当者的理直气壮,是需要勇气的,我极为敬佩江波在内的几位决断者。
广州第十甫陶陶居老店旧貌
广州第十甫陶陶居老店旧貌
我对自己的不确定也来自“理所应当”。10年前,陈晓卿导演的《舌尖上的中国》开始播出,红遍神州,盛名海外,各个地方台开始模仿,美食纪录片风起云涌。美食和它背后的故事:厨师的故事讲匠心,食客的故事讲温情,打开你的味蕾还得打开你的心结,这就是美食纪录片理所应当的结构,如果10年前《舌尖上的中国》还能让观众趋之若鹜,现在剩下的恐怕是“舌尖上的麻木”了。怎么办?我害怕那个“理所应当”,害怕落入一个“美食治愈心灵”的套路中,140年的历史和今天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是食物带来的快感吗?策划会一个接一个开着,争论不止。
美食·建筑·城市
美味是不靠谱的,会随着时节、地域、人物的变化而变化,人的情感也同样如此,“你小时候的美味未必就能感动我吧,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童年的故事呢?”艺术总监李夫的疑问便是所有人的疑惑。我们需要从众多变量当中寻找恒久不变的东西,或者比食物本身更有生命力的东西,它究竟是什么?在哪里?如何呈现?
广州第十甫陶陶居新貌
我随手举了蔡澜先生的例子,今天我们越来越少去关注蔡澜吃了什么,这些食物又有什么特性了,而更用心体会他文字间的人情味儿,那些俏皮的人生哲理。承载精神的不再是食物,而是书——从900多年前印刷术诞生开始便诞生了人类精神内容的储存形式,如果再早一些就应该是石壁上的刻画了。
广州第十甫陶陶居新貌
“不要把重点完全放在美食上,而应该是那一栋古老的建筑。”这是策划会中越辩越明的声音。介质变化了,用“建筑”将美食和城市情感连接起来:我们期望什么样的城市,便是期望什么样的建筑,建筑的用途是生产美食,美食连接人物故事,他们又点燃城市的记忆和希望,一个周而复始的循环形成了。“这算是中国第一部‘美食·建筑’纪录片的诞生!”我们笑着说,它并不是个玩笑。
有生命力的历史才能活着
除了建筑还应该探讨什么?如果我们去“中国知网”搜索一下“老字号”,这些博士论文里一大半都在谈老字号该如何活着,苦苦求方问药。包括江波在内的经营者做到了,他们的商道又是什么呢?开放的思维产生全新的体制,新体制引导新动力,新动力产生新动能,新动能带来符合市场和时代的结果。“有生命的历史才能活着。”我坚定的相信历史同样是“物竞天择”的过程,这个过程伴随着历史掌控者的智慧与格局,也伴随着他们对这个时代的理解与自信。正如纪录片的片名《从“陶陶居”到陶陶居》,第一个“陶陶居”是1880年那个“值虽多寡或殊,时缀芬芳独善”的陶陶居,第二个陶陶居是今天这个盛世盛开的陶陶居。
我怀着对过去、对今天,对未来的敬畏写下了纪录片的预告词:
千年贸易古都,
记忆中的味道。
一场浩大的复原工程,
牵动着百年城市记忆。
怀旧,还是新生?
乡土,还是世界?
朝日以朝,夕月以夕,
前世今生,百转轮回,
从味蕾直抵内心。
欢迎收看纪录片《从“陶陶居”到陶陶居》预告片